云芝妍的脸色忽地惨白下去,她定定看着陆今安,耳膜轰轰作响。怎么可以……怎么可以让陆今安听见?她缓缓后退一步,在陆今安微沉的目光中,几乎无地容身,仿佛浑身的知觉一瞬间全部被抽离,就连身旁陆厅啸握住她的手,她好像,也感受不到了。她只是看着陆今安,看着那双如水般的眼睛里,不要出现一丝鄙夷,不要出现一丝厌恶。云母骂完乘着电梯立即下去了,陆今安从电梯里出来,一步步走到云芝妍身边。“刚才的话,我都听见了。”云芝妍怔怔说不出话来,陆今安低头,看着陆厅啸握住云芝妍的手,目光沉了沉。“我有话,和云芝妍单独说。”云芝妍耳膜轰轰作响,她甩开陆厅啸的手。“你走。”陆厅啸抿紧唇,还想说什么,可看着云芝妍脸上的苍白与坚持,片刻,缓缓转身往外走去。门被“砰——”的一声关上。陆今安看着桌上没吃完的蛋糕,坐到了沙发上。“是因为,不想让我见到他,所以才对我说谎的吗?”云芝妍抿了抿唇,哑口无言:“对不起。”陆今安看着她:“可以和我说说,以前的事吗?”云芝妍看了眼陆今安,他很平静,平静得得诡异。可越是这样的平静,就越是让云芝妍心慌,良久,她才开口道。“六年前,我去英国留学,没有钱交学费了,所以……”她咬紧唇,有些难以回忆地道:“所以……我找到了陆厅啸。”陆今安看向她,牵过她的手坐到沙发上,一根根掰开她紧攥的手指,看着上面鲜红的指甲印记:“为什么找他?”云芝妍沉默。陆今安道:“给得多?”云芝妍闭上眼睛:“对。”“那三年,你喜欢他?”云芝妍沉默了片刻:“……对。”“他喜欢你吗?”“没有。”“你不敢跟我说得得过去,是这个?”“对。”云芝妍闭上了眼睛:“对不起。”她不敢再看陆今安,他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?厌恶还是鄙夷?还是都有?他会立刻离开吗?会立刻分手吗?还是说连那些和她的回忆,一想起都会反胃?她都能理解。此时此刻,陆今安的任何反应她都能接受。身旁的沙发,忽然有了动静,陆今安起身了,他要离开了!云芝妍心猛地空了一块,她睁开眼睛,想要抓住陆今安的手,却见陆今安只是起身,将桌上盛蛋糕的碟子,洗好,放进了碗柜。然后走进她的卧室,将门反锁了。其实还有间客房,但云芝妍却只是怔怔在沙发上,她脑中一片乱麻,不明白陆今安这是要做什么。一直坐到第二天早上,陆今安才打开房门,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一般,道。“去洗脸,化个妆。”云芝妍沉默了片刻,还是去照做了。陆今安看了她片刻,牵着她的手到车上,然后拿出两张身份证。是云芝妍的,和他自己的。云芝妍心头一跳,有个不可置信的想法在她脑中浮现,她怔怔道:“我们要去哪?”陆今安微微一笑,伸手,将她的手握入掌心。在云芝妍渐渐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,她听见陆今安说。“去结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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