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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1（第2页）
这天下午，林向榆和江迟需要去附近一个更偏远的村落巡诊。
宋鹤眠照例想跟上，江迟却拦住了他。
“宋先生，”江迟的语气很平和，“你的伤口不适合长途跋涉，而且我们带的药品和空间有限。你留在这里，对大家都好。”
宋鹤眠看着已经坐上越野车副驾驶的林向榆，她甚至没有往这边瞥一眼。
他攥紧了拳，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，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不被欢迎的存在。
车子扬长而去，留下他和一阵冷风。
巡诊的过程很顺利，只是在返回途中天气骤变。
暴风雪毫无预兆地席卷而来，能见度急剧降低。
经验丰富的当地司机也只能勉强将车开到一处背风的山坳暂避。
“看这情况，今晚可能回不去了。”
江迟看着窗外被狂风卷起的雪沫，眉头微蹙。
他拿出卫星电话，试图联系医疗站，但信号在狂风中断断续续。
林向榆倒很平静，她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急救包和剩余的物资：
“食物和保暖装备应该够我们撑一晚。”
车厢外是怒吼的风雪，车厢内却陷入一种微妙的安静。
“你……真的完全放下了吗？”
江迟忽然开口，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他没有看林向榆，目光依然落在窗外白茫茫的一片上。
林向榆沉默了片刻，没有直接回答，反而问道：
“江医生，你觉得，一块被打碎的玻璃，还能恢复原样吗？”
江迟转过头看她。
“就算用最厉害的技术把它粘合起来，裂痕也永远都在。”
林向榆轻轻呼出一口气，在冰冷的玻璃上凝成一团白雾，
“我和他之间，早就碎了。不是原谅与否的问题，是再也回不去了。”
她笑了笑，那笑容里带着释然，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：
“现在这样，很好。我只想往前看。”
江迟看着她平静的侧脸，终是没有再问。
他从后备箱拿出毛毯递给林向榆：
“保存体温，还不知道要困多久。”
夜色渐深，风雪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。
两人轮流休息，保持着最低限度的体力消耗。
当林向榆值夜时，她望着窗外混沌的天地，忽然轻声说：
“其实我早就该明白，有些人注定只能同甘，不能共苦。”
江迟没有睡着，闻言睁开眼睛。
“当年矿难时是这样，”林向榆的声音很轻，像是说给他听，又像是说给自己听。
“现在也是这样。当真正的风雪来临时，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和身边可靠的伙伴。”
她转头看向江迟，在昏暗的光线里对他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：
“比如现在，幸好是你在这里。”
江迟微微一怔，随即也笑了。
这个笑容不同于他平日里温和有礼的模样，带着几分真实的暖意。
“睡吧，后半夜我来守。”
车厢外风雪肆虐，车厢内却难得地流淌着一种平静而温暖的氛围。
有些答案，其实早已不言而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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