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芸怔怔看着贺浩阳,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恳切地对她说话。在她心中,他仿佛永远是那个在雨夜给她外套,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默默站在她身后,从来不会要求她任何事的人。贺浩阳仿佛永远活在真空里,心中从来只有学术与研究。后来,多了一个她,然后,所有的凡尘所有的不安,都是她带来的。他本该顺风顺水地过完这一生。林芸的心揪痛成一团。她轻轻抱住贺浩阳:“好。”贺浩阳不安的心跳,渐渐平息下来,他伸手将林芸圈在怀中,指尖从她发丝间划过。“我不想你见他。”林芸道:“好。”她第一次,骗了贺浩阳。顾墨琛没有打来电话,晚上,林芸站在了顾氏集团楼下。像是知道她要来一般,前台将她带到一楼的接待室。落地窗外,天空昏昏沉沉,下起了小雨。林芸坐在沙发上,垂眸看着桌上已经凉透了茶,在她等了两个小时后,接待室的门终于被缓缓打开。她抬眸看去,顾墨琛站在门口,墨黑的发丝,淡漠的眼神,唇角勾着戏谑的笑意。餐厅。窗外昏暗阴沉的雨水一点点滴在落地窗上。室内的灯光柔和而温暖,法式餐点一点点端上桌,整个餐厅,只有顾墨琛和林芸两个人。林芸望向桌面,菲力配梅洛红酒。仿佛一瞬间将时间线拉回到了三年前,还在英国的那间小公寓里,她坐在餐桌前,抬头就能看见顾墨琛在厨房中修长的背影。窗外的雨声嘈杂,可她静静看着顾墨琛,耳边就什么都听不见了。气氛温馨得得恍若虚假。林芸轻轻吸了一口气,从回忆中抽出心神:“顾墨琛。”顾墨琛淡淡打断她:“试试。”他的声音很轻,却又莫名给人必须要做的压迫感。不做他喜欢的事,那一切都不能谈。林芸沉默了片刻,拿起叉子切了一块牛排,放入口中,和当年的味道,一模一样。却又和所有餐厅的都不一样。是柠檬汁,三年前,她总喜欢在牛排中加一些柠檬汁。顾墨琛道:“看来,口味没变。”林芸慢慢吃着,放下了刀叉:“人的口味,是不会那么轻易变的。”顾墨琛看着她,林芸的笑容很淡:“可我从来不喜欢吃牛排,换多少口味都不会喜欢。”顾墨琛眸光沉了沉,他缓缓放下刀叉,用餐巾擦了擦手。“为了他来的,也不说点好听的?”林芸沉默了片刻,道:“顾总,这是我们的事情,不该牵扯到其他人。”“其他人?”顾墨琛淡淡道,“你的男朋友,也算其他人吗?”林芸反问道:“不算吗?”她看着顾墨琛的眼睛,放柔了语气。“顾墨琛,你有什么冲我来,别动他好吗?我不想欠他的。”顾墨琛察觉她的讨好意味,前几次对他强硬吃了苦头,这一次转换方式了,真是处心积虑。处心积虑地为贺浩阳。顾墨琛忽然笑了,语气有些冷:“我可以不动他。”他目光轻划过林芸的脸,缓缓落进她的眼底,淡漠道。“那么,你能拿什么和我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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