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晚的梦特别静。湖边笼着浓雾,落叶无声地覆盖小径,她一步一步走得很慢,像怕惊醒什麽,又像自己还没准备好醒来。她太习惯这个地方了,习惯这里b现实还清晰的空气,习惯那道身影总会出现在画室门口。但今晚,那里是空的。银兔坐在湖边的石块上,静静地等她。她走近,在牠身边坐下。雾气裹着她的肩膀,她把膝盖抱进怀里,像个迷路太久的孩子,轻轻地说:「我到底是谁?」银兔没有回答,只转头看着她,眼神像是藏着太久的心事。「我好像一直在奔跑……但不知道要去哪里。」「白天和晚上,梦里和现实,全都交错。我真的很怕有一天,连我自己都不记得我是谁了。」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,那条月光石手链静静闪着光,像一道断不掉的线。「你总是在我快撑不住的时候出现。」她看向银兔,眼眶发红,像忍太久的委屈终於涌上来:「那你告诉我——我到底是谁?」银兔这才轻声开口:「我是你曾经留下的那一部分——那个,还愿意相信Ai、也还记得自己曾经Ai过的你。」知月一怔,彷佛什麽被突然拉开。那不是一个答案,而是一面镜子,把她藏起来的渴望、逃避与迷惘全都照了出来。她一直知道自己无法同时活在两段命运里,只是从来没有人把这句话说破——直到现在。银兔补上一句:「但现在,你必须选择了。」「选择什麽?」她的声音几乎发不出来。银兔的眼神安静得像水面,却透着一种无法逃避的清晰:「你只能选择当沈知月,或莫艾瑟尔?霍普曼。」「两个名字,都曾是真实的你。但没有谁能同时活在两段命运里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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