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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（第2页）
滚落间，凌初歌听见沈闻铮喉咙中溢出的闷哼，也听见石头摩擦撞击骨肉的声音。
“殿下！”
她的心揪成一团。
沈闻铮却冲她宽慰一笑：“放心，我没事。”
可在鼻端漫开的血腥味根本骗不了人，凌初歌急得流泪。
沉闷一声，两人落水。
潮水激荡，几乎将凌初歌的心脏都淹没，她的手却被沈闻铮的大掌紧紧握住。
恍若一颗震颤不已的心终于落地。
分明没入水中，凌初歌却觉得踏实。
随波逐流许久，两人游回岸上。
凌初歌在岸边生了火，又着急沈闻铮身上被水浸泡过的伤口。
沈闻铮拗不过她，将湿淋淋的衣服脱了。
男人宽阔的后背上除了又被碎石刮出的新伤之外，还有各种陈年的伤痕。
凌初歌的泪水滚烫，落在他的后背。
沈闻铮叹息一声：“初儿，我幼时便见过你。”
凌初歌的注意力当真被他转移：“什么？”
沈闻铮缓声说：“应当是你头一次，也是唯一一次进宫。”
“你以为我是宫里受欺负的下人，还为我指了条明路。”
凌初歌完全没了印象，有些发愣，被沈闻铮拽到身前。
月色火光下，他一双眼灼灼，徐徐道来。
“你诚心待我，我便能给你我的一切。”
凌初歌反应缓慢：“一切？”
她不敢信，皇家血脉中，怎能有如此赤诚的心。
可她又想相信。
沈闻铮握住她的手，手心已然炙热。
“是，也包括男人对女人的，唯一一颗心。”
这分明是情之所至、诓骗人的情话，却仍叫凌初歌有种不可抑制地开心。
这好像是她头一回，真切的体会到心意相通的滋味。
半夜，君宴知带人一路找来时，便看见两人相依而眠的画面。
他一颗心仿佛被撕得粉碎。
此时，君宴知好像终于体会到凌初歌离开时的感觉。
看着所爱之人与他人厮守，他可能真的要后悔一世了。
……
又是一年冬。
京城的冬日依旧寒意料峭。
四皇子因安排对沈闻铮的刺杀彻底被逐出京城。
大局已定，只待开春立储。
苏府却笼罩在悲伤之下，苏老太太日渐虚弱。
郎中说老人家高寿，大限将至。
夜里，凌初歌守在苏老太太床边。
她意识已有些模糊，又被老人家忽动的手弄的睡意全无。
苏老太太眼神晶亮，不见一丝浑浊虚弱。
凌初歌忽然想到了“回光返照”这个词。
她心下惊动，慌得不行，腿发颤地起身，想要叫人来。
却被苏老太太拽住。
老人慈祥依旧，缓缓道：“凌初歌，来，祖母只和你一个人说说话。”
凌初歌忍着眼泪，拿来一个软枕，让苏老太太好靠着坐起身。
苏老太太看着她，眼中有泪：“其实，初儿，你该叫我一声外祖母。”
凌初歌心神皆震，只能呆呆地看着苏老太太。
“你的母亲，是我最小的女儿，也是我最疼爱的女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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