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冷战了。
陆婉没有再主动联系我。
我也没找她。
我们的婚房早就买好了,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。
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在那里。
房子很大,也很空。
一个星期后,陆婉的电话来了。
她的声音很累。
“阿澈,我们谈谈。”
我们在新房见的。
她瘦了,黑眼圈浓重。
“阿澈,对不起,这段时间是我不好。”她先开口。
“若风那边情绪一直反复,我得多陪陪他。”
我没说话,等她继续。
“我知道,你不舒服,但是阿澈,我们十年了,你还不了解我吗?我对若风,只有责任和愧疚,没有别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说。
她松了口气。
“我就知道你最懂我。”
她走过来,想抱我。
我躲开了。
“陆婉,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说这房子,我要卖了。”
她愣住了。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我们婚后买的房子,写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,现在,我想卖掉,财产分割。”
“为什么?这是我们的家!”
“我怕有一天,林若风先生家里又停电了,或者下水道堵了,你会觉得,他比我们父女更需要一个家。”
陆婉的脸色变了。
“苏澈,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?一定要这么刺我吗?”
“我说的是事实。”
“那只是举手之劳!”
“在女儿满月宴上跑掉,也是举手之劳?把一半收入给他,也是举手之劳?陆婉,你的举手之劳,太多了。”
她被我问得说不出话。
最后,她深吸一口气:“好,苏澈,既然你这么想,我就做给你看!”
她看着我,一字一句道:“这几天我就让若风搬进来,让他住次卧。”
我的大脑空白了一瞬。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说,我让若风搬进来住!”她提高了声音,像在说服我,也像在说服她自己。
“他一个人住,我不放心!他总出事!让他住到我们眼皮子底下,我能看着他,也能让你放心!这样,总行了吧!”
我看着她,像看一个陌生人。
“陆婉,你疯了!”
“我没疯!我很清醒!我不能让我委托人的弟弟出事!”
她每个字,都说得特别重。
我忽然觉得很累。
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。
“好。”我说。
“你让他搬进来吧。”
陆婉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答应,愣住了。
我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,放在茶几上。
“签了吧。”
“以后,这里就是你和你委托人弟弟的家了。”
“祝你们生活愉快。”
我站起来,抱起在婴儿床里睡着的孩子,走出这个我曾经充满期待的家。
关上门的那一刻,我听见她在里面砸碎了东西。
我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。
十年。
结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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